第112章 孕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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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章 孕檢
◎孩子六個月。◎
“可你真的決定好了？和明淩在一起, 他那樣的家庭，肯定不會像我們這些普通家庭這樣輕松。”宗政難掩擔憂，明淩是明家繼承人, 全世界都公開了的，就等著他大學畢業回家繼承首富的位置。那樣一舉一動受盡世界關註的豪門爵世家族, 內部肯定有各種暗流湧動, 危險又覆雜。
“這些問題我還沒有考慮這麽多, 不過我相信明淩，他會處理好一切, 不會讓我為難的。”盡管現在她也沒底，但她不信明淩不會恢覆記憶, 等他恢覆記憶, 所有的問題就可以一起商量。
“反正現在木已成舟, 在一起就在一起吧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。”戚長歌拍拍江瑩瑩的肩膀，給她使了個眼色，話題一轉, “對了若若, 上次你托我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。你猜得不錯，那天晚上明淩和俞崢都在, 並且你猜怎麽著, 明淩的房間就訂在你樓下同一間。”
之前明淩不肯說酒店那晚的事情, 風神若就拜托戚長歌幫忙調查, 但上周他們都忙，到現在才有結果。
江瑩瑩接收到信號, 立即謹慎兮兮地說：“這還不止呢若若, 你猜我和班長回去那家KTV時, 人家經理怎麽說的？那個經理說，有個老板包了兩個房間，也不進去唱歌，就一直空著，錢照樣給。並且，嘿，那兩個房間就是我們當時大包廂的左右兩間。應該不用我說是誰這麽大手筆了吧？”
宗政冷哼，“明淩那個時候就開始盯上若若了，我們竟然一個人都不知道。”
江瑩瑩反駁：“什麽叫一個人都不知道，我說了啊，你們不相信。”
一看就是準備掐起來，戚長歌連忙一左一右按住，“你們先別吵，讓若若說。”
“……大概和我之前猜測的差不多，那天晚上鬧得嗨，我也沒太留意周圍的環境。”風神若抿抿唇，掩去自己真正的心思，又問：“那天晚上，樓層服務站確定沒有人出入走廊對嗎？不止我那一層，還有明淩那一層，一整晚都沒有人出入過？”
“對，我們借口查看了當晚的監控，我們將你送回房間後，確實沒有人再經過走廊，你的房間門也沒人碰過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既然監控可以證明她和明淩的房間都沒有人出入過，那問題還是出現在明淩身上，他一定是誤會了什麽，或者……
原命運裏，關於這一段劇情，是她借著學術交流會，給明淩下藥，事後還拿了監控作為底牌，用來對付女主。
但那天晚上她根本就不知道明淩也在，光顧著和久別重逢的好友們聚餐唱歌，喝得醉醺醺地被送回酒店套房裏。
明淩十有八九是被人下了藥，激起了身體保護本能，強行恢覆記憶，翻陽臺上來找她。那藥效估計對明淩起不來多大的作用，所以事後明淩才會匆匆離開。
只是明淩究竟發現了什麽，才會認為是她給他下了藥，還……和她發生了關系？
可若明淩真的認為他們之間發生了關系，為什麽這段時間以來，哪怕是接吻，都大部分是她主動？
不，明淩那甚至都不算吻，說是親還差不多。
有誤會就必須消除，絕不能留下任何隱患。帶著身心的疑惑，風神若回到房間，數著午休時間結束，立即跑去敲響明淩的門。
“明淩，你起來了嗎？”
“……稍等。”
在門口等了兩三分鐘，門才被拉開，露出裏面頭發略顯淩亂的明淩。
難得見他臉上還染著懶散睡意蒙眬的樣子，風神若大感出奇，“是我把你吵醒了？”
“沒有。”說沒有的男人，克制著捂住嘴，似打哈欠又不打一般。
風神若懊惱不已，“抱歉，我應該等等再過來的。”
“……先進來。”明淩放下手，拉開門讓開一條路來。
“好。”接下來要說的事情，確實得關起門好好聊。
酒店的客房設計是出自神白蘇之手，主打田園溫馨風格。風神若熟門熟路地繞過屏風架，走到客廳，註意到床上的被子還皺成一團，剛想回頭逗逗自家男朋友，身後就覆來一片溫暖。
男人從後面將她摟抱住，下巴輕輕靠在她頭上，淺淺嘆息，“寶貝兒這麽早來找我，是想好下午要做什麽？”
“不是，我過來是有件事情想問清楚。”風神若拍拍小肚子上圈著的手臂，示意自己要轉身，“就是上次酒店那天晚上的事情——”
身體剛轉了一半，就被男人忽然加重力氣的手臂禁錮住。已經圓了一圈的肚子感受到了壓迫感，令她第一時間警醒，連忙去拉男人的手臂，“你別壓我肚子，我、我剛過來的時候喝了好多水，這會兒正飽著呢！”
“……嗯。”明淩稍作放松一些，卻沒有放開她，而是將她帶到一旁的沙發坐下，繼續將她摟在懷裏，用肯定的語氣說：“看來寶貝兒查到那晚酒店發生的事情了。”
“嗯，你不肯告訴我，我就只能托朋友幫忙查了。明淩，那天晚上我事先確實不知道你也在，並且我也可以肯定，當晚我與你沒有任何接觸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，你為什麽會中藥，是誰動的手腳，這些你後面查過嗎？”
她沒有按原命運那樣給明淩下藥，但明淩還是中了藥，證明背後還有人偷偷盯著明淩。這種潛在的危險必須盡早拎出來，絕不能放縱任之。
明淩沈默了一會兒，“查過，我在房間裏莫名中招，醒來時身上有很多……可疑的痕跡。”
風神若：“？”
可疑的痕跡是……
“其中最明顯的一處，是我肩膀上有個牙印，牙印見血，我讓人采集了血液樣本送去鑒定。”明淩語氣淡淡地說著，將她的手扣住，十指交叉，“寶貝兒，若鑒定結果是我和另一個女人發生過關系——”
“別別別，你別胡思亂想。”
風神若連忙打斷他的話，幹笑兩聲，“我覺得，鑒定結果……可能……”
是我兩個字，被明淩突如其來的低笑聲打斷。
“沒有人。”
風神若一楞。
“鑒定結果裏只有我一個人的DNA，房間包括走廊監控，陽臺，裏裏外外都徹查過，都只有我自己。換句話說，”明淩話音一頓，另一只大手輕輕勾住她的下巴擡起，四目相對，“寶貝兒，我也許有夢游癥，但只出現過那一次，心理醫生也查不出任何異常。”
夢游癥……
知道真相的風神若眉頭一抖，嘴角險些控制不住當場勾起來。
但明淩此時給她的感覺有些不對勁兒。
尤其是他這雙近在咫尺的眼睛，看著平靜與平時無異，但周身環繞的氣息卻十分詭異。
更像是某種暴風雨來臨的前夕。
“害怕？”
捏在下巴處的手指輕輕摩挲著，帶來一股股癢意，風神若下意識想躲開，就被忽然加重的力道按痛，忍不住倒抽一口氣，“疼，你輕點啊。”
“……抱歉，我情緒有些失控。”骨骼分明的手指立即松開。
說情緒失控的男人，俊臉上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，令人看不出半分情緒。
這個世界的明淩，到底是怎麽長大的啊？竟然將表情控制嚴謹到這種程度。
咦？
風神若臉上迅速劃過一抹疑惑。
說起來，不管是贏殤還是耀靈，甚至是現在的明淩，他們到底是同一個人，還是……不同人，只是同一個靈魂？
之前她默認耀靈就是贏殤自己親手做出來的一具傀儡，後面兩者身體融合，成為同一個人。那現在呢？
明淩本身就存在於這個世界，並且還是這個世界的主角，有自己的身世家庭。
難道耀靈這次是靈魂穿越過來的？
“若若，被我嚇到了？”
“啊？不是，沒有。”
思緒瞬時被打斷，風神若連忙回過神反駁，見明淩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，但仔細感受就能發現室內早已陷入一片低沈沈的氣壓中。
還在失控著呢。
風神若抿抿唇，遲疑片刻，主動伸出手把他抱住，“明淩，我今天過來找你說這件事情，是想弄清楚解開所有誤會，不是想借著這件事情與你吵架鬧矛盾，甚至是……分手。”
分手二字就好像禁區一般，一碰就冒出危險的火花。
明淩面色一沈，聲音幽冷地開口問：“……想和我分手？”
她什麽時候說想和他分手了？感情上午的話說了跟沒說一樣？風神若張了張嘴，失言幾秒，無奈道：“你抓一下重點好不好？我是說，我主要是想弄清楚所有誤會。而且我上午才跟你說過，我不會和你分手，永遠都不會，你還要我說多少次？”
“抱歉——”
“好了，我現在不想再聽到你說抱歉。”風神若習慣性地擡手捂住他的嘴，微微仰起頭與他對視，義正詞嚴地說：“明淩，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們都非常清楚，那就是我和你從進入房間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，也沒有任何人有機會出入。換句話說，那天晚上我們……”
明淩眼睛微瞇，強勢地拉下她的手，接話道：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。”
“呃……”也不能說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，要是等孕檢設備買回來一測，發現寶寶就是那天晚上懷上的，那事情就麻煩了。
但現在這事兒還真不好直接說。
風神若收回手，摸摸鼻子，含糊應了一聲，“唔對。”
明淩眼睛一暗，忽然說：“除了看心理醫生，我還打算請仙師驅邪祟。”
“嗯……嗯？”風神若連忙聚集視線看過去，“你剛剛說什麽？請仙師……驅邪祟？”
這是什麽鬼？？
“如果只是我自己做夢夢游，很難在我的肩膀上落下……牙印。還有另一個解釋，就是遇到靈異——”
“別說了，不是靈異，我的世界是純純現代科技世界。”
風神若再次一把將他的嘴捂住，硬著頭皮打斷他腦動力驚人的想法。
明淩微瞇著眼，緊盯著她，無聲要她解釋。
她嘴角扯了扯，幹笑一聲，試探道：“明淩，那你有沒有考慮過，那晚你不是就住在我房間下面嗎？有沒有這個可能，其實不是你做夢也不是有靈異事件，而是……可能是我喝醉了翻陽臺下來，找你麻煩，對你拳打腳踢，然後我又自己爬上來？”
這個說法怎麽都比他夢游靈異要強、要合理吧？
明淩目不轉睛地緊盯著她，數秒過後，俊眉輕挑，聲音透過她的手心悶悶傳出，“真的是你？”
“呃……”她一時間點頭不是，不點頭也不是。翻陽臺的人真不是她，但……
“若若，說實話，那晚——”
“是我！”
風神若忽然精光一閃，要是直接說是她喝醉酒翻陽臺對他為所欲為，那後面她肚子裏的寶寶長大了瞞不住了，也能有合理的發生關系時間。
要是現在否認……後面指不定還得找理由借口解釋。
她怎麽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！
風神若暗暗懊惱著，斟酌片刻，主動松開手，故作含糊地開口說：
“……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說，那天晚上我喝得迷迷糊糊的，被班長他們送回房間後，好像就去了陽臺吹風醒酒，但……就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兒，我醒來的時候，發現身上也有一些奇怪的……痕跡。剛剛聽你說你身上有牙印，那可能、會不會……是我發酒瘋翻陽臺，去找你鬧，鬧完又自己翻陽臺上來了？”
明淩身體微微後仰，靠著沙發背椅，俊美無雙的臉上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出淺淺笑意，“這話倒是能解釋得通一些。”
“對、對吧？”她訕訕幹笑著，心裏則想，等這個男人恢覆記憶，一定得讓他好好感謝自己才行！忽然爬陽臺闖她房間對她為所欲為，完了穿褲子就跑，留下這麽個難題讓她自己解決。
哪知明淩忽然問：“可怎麽解釋，當晚滴酒未沾的我，忽然失去意識？”
風神若一噎，“可、可能是……被我打暈的？”
說到這裏，風神若忍不住擡起手刀，試探的想法再次蠢蠢欲動。把明淩打暈能不能讓他短暫恢覆記憶，試試看就知道了。
“打暈……”明淩重覆一聲，眼神微妙地看向她擡起的手，片刻，低笑一聲，“能在千城山瞞住所有人找到我，寶貝定然不是普通的女孩兒，將我打暈也不是沒有可能。”
她本來就不是普通女孩子，她還會輕功呢！風神若暗暗得意著，一個沒忍住，傲嬌地說：“那是，你女朋友我厲害著呢！以後別想欺負我，不然把你打暈吊起來打一頓！”
“好，給你吊起來……打。”明淩嘴角含笑，將她重新摟入懷中，前不久詭異低迷的氣場已經漸漸消失，低聲說：“若若，以前的事情就此翻篇，從今天起，我們好好在一起，不吵架，不分手。”
“好呀好呀！”正合她意。現在除了瞞著他記憶以及肚子裏的寶寶這兩件事情，其他都好商量。
聽到她迫不及待地迎合，明淩又是一陣低沈沈笑了出來，片刻，忽然話題一轉，“叔叔阿姨明天回來？”
話題轉得很自然，神色看起來也很正常，就是不知道……到底信沒信她喝醉酒翻陽臺這個解釋。
“對，怎……怎麽了？”她壓下疑惑，擡頭對上男人意味深長的目光後，頓時了悟，哭笑不得道：“見見見，我爸爸媽媽他們也很想見見你。”
尤其是聽到她說是她先對不起明淩後，爸爸媽媽也自覺代入虧欠方的身份，對明淩的印象一飛沖天。
不過……
“明天我爸爸媽媽先約了我老師，親愛的，咱們把時間往後挪一天好不好？”
明天孕檢設備運回來，肯定得先一番安裝實驗，實驗好了之後，她也要做孕檢，明淩還不適合在場。
怕他多想，風神若又補充一句：“而且我爸爸媽媽明天回來估計也很累，你再登門拜訪……似乎不太合適。”
明淩薄唇緊抿，從她臉上沒有發現半分異樣，才緩聲同意，“那就後天。”
“那說好啦，後天你來，我跟我爸爸媽媽說一聲，這樣大家都有準備。”
“嗯。”
事情談妥，風神若就坐不住了，把明淩拉起來推去浴室，“你快去洗漱，我們繼續去釣魚好不好？”
她上午釣魚的戰績不算多，下午說什麽也要掰扯回來。
明淩自然沒有意見。
下午又是休閑遮陽傘下幾人並排而坐，跟著太陽落山的位置連續換了個好幾個位置，最後才滿載而歸。
江瑩瑩他們當晚就帶著各自釣到的魚和竹林裏新挖的竹筍回家，而明淩也在陪她吃完晚餐後離開。
次日一大早，院子裏鬧哄哄的，還有吊車操作的聲音。
風神若推開窗戶往外看，才知道是自家爸爸媽媽回來了，正在指揮著吊車將孕檢機器用貨車上卸下來。
不由得摸摸肚子，寶寶究竟多大，答案很快就能揭曉。
搬入室內，安裝，等一切準備就緒，已經是下午的事情。
收到消息趕來的方程若，第一時間就是對著各種機器檢查一番，確定都達標了，才讓風神若躺上去，正式做第一次孕檢。
一旁的風姜和神白蘇緊緊抱在一塊，都難掩緊張地看著屏幕裏跳動的黑白畫面。
許久的沈默過後，方程若摘下眼鏡，嘆了一口氣，“若啊。”
風神若一直在努力擡頭看向一旁屏幕上跳動的畫面，知道檢查結束，立即抽過一旁的毛巾一邊擦肚子一邊坐起身，暗藏緊張地問：“老師，你直接說。”
方程若低著頭，手指輕輕摩擦著眼鏡鏡片，沈聲道：“……目前來看，孩子很健康。”
“太好了！！”神白蘇立即重重松一口氣，忍不住雙手合十，“真是佛祖保佑！”
“那義父，若若肚子裏的孩子，到底幾月份？”風姜一邊緊緊抱著自己情緒激動的妻子，一邊也沒忘記這次孕檢的另一個目的。
風神若也緊張不已地看向自家老師。
方程若摩擦鏡片的手指一頓，緩緩擡頭，沈沈嘆一口氣，“我也說不好，但以我所學知識推斷，寶寶月份絕對不止一個半月。”
換句話說……
風神若呆了呆，“難道是……六、六個月？”
怎麽可能？！風姜夫婦立即瞪大眼睛，她這麽小的肚子，怎麽可能是六個月身孕大小？
“……並不排除這個可能。”方程若操作著鼠標，片刻，一張截圖出現在顯示器裏，指著屏幕裏寶寶的輪廓畫面，“你這段時間應該也研究過怎麽看B超圖，你看看，寶寶基本已經能看出輪廓……”
但明明看起來很健康的寶寶，卻小得令人震驚。
方程若抹了一把額頭，撇過臉，“我建議你繼續做其他檢查，尤其是超聲，進一步再確定確定。”
“……那就做完全套檢查。”如果孩子真的已經六個月大，卻這樣小，十有八九還是有問題。是不是受到那場輻射影響，還得全部查過一遍才知道。
這一檢查就查到了晚上十點多。
結果也出來了。
孩子確實符合六個月大小，所有生命特征都特別良好，尤其是胎心，胎心率律齊。
除了孩子偏小，小到……風神若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懷了一個來自小人國的孩子。
但方程若能找到的解釋，就只有一個，那就是受輻射影響。
現在只能做出兩種假設，一種是正常生產，孩子極有可能可以像普通人那樣正常長大。另一種……不要這個孩子，因為這個孩子實在太小，小到即使生出來了，也長大不了，即便長大了，也會成為‘異類’。
及時止損。
這一夜，風園裏的人幾乎都夜不能寐。
風神若坐在庭院裏的搖搖椅上，就這麽仰望星空，直到天亮，才有了決定。
孩子現在是健康的，只是長得偏小，十有八九是因為營養不良，況且寶寶都已經六個月，是真真正正的一條生命。
她有永永遠遠的生命護航，即便孩子生出來是‘異類’，她也有足夠的自信，讓孩子平安幸福的生活。
有愛的家庭出生的孩子，怎麽會不幸福。
她堅信如此，而風姜夫婦也是。
於是當一家人早餐聚在一塊得出同一個結論時，都默契地笑了。
就連方程若也不例外，得到風神若肯定的答案後，還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尊重生命，熱愛生命。
“我們家的孩子，很健康。”
即便現在看起來還小小個，但他們相信，假以時日，孩子一定能健康長大。
就是壓力一下子給到了風神若身上。
神白蘇拿出菜譜一條條安排起來，“若若，從現在起，你一日四餐要改成一日五餐，有事沒事就得補充一些營養，知道嗎？十有八九就是你備考那段時間沒註意，常常光顧著看書不按時吃飯，吃也吃不多……”
風姜在一旁：“啊對對對！你媽媽說得對。”
方程若喝著茶查閱科幻書刊，時不時扶一扶眼鏡框，附和一兩句：“那可不，得好好補，大補才行！”
風神若：“……”
一下子飯菜量加了好幾倍，要是被明淩發現，指不定還會——
等等，明淩，發現。
孩子六個月。
風神若咽了咽口水，忽然頭大了。
六個月前，她剛從‘國外’回來，還不認識明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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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孩子六個月。◎
“可你真的決定好了？和明淩在一起, 他那樣的家庭，肯定不會像我們這些普通家庭這樣輕松。”宗政難掩擔憂，明淩是明家繼承人, 全世界都公開了的，就等著他大學畢業回家繼承首富的位置。那樣一舉一動受盡世界關註的豪門爵世家族, 內部肯定有各種暗流湧動, 危險又覆雜。
“這些問題我還沒有考慮這麽多, 不過我相信明淩，他會處理好一切, 不會讓我為難的。”盡管現在她也沒底，但她不信明淩不會恢覆記憶, 等他恢覆記憶, 所有的問題就可以一起商量。
“反正現在木已成舟, 在一起就在一起吧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。”戚長歌拍拍江瑩瑩的肩膀，給她使了個眼色，話題一轉, “對了若若, 上次你托我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。你猜得不錯，那天晚上明淩和俞崢都在, 並且你猜怎麽著, 明淩的房間就訂在你樓下同一間。”
之前明淩不肯說酒店那晚的事情, 風神若就拜托戚長歌幫忙調查, 但上周他們都忙，到現在才有結果。
江瑩瑩接收到信號, 立即謹慎兮兮地說：“這還不止呢若若, 你猜我和班長回去那家KTV時, 人家經理怎麽說的？那個經理說，有個老板包了兩個房間，也不進去唱歌，就一直空著，錢照樣給。並且，嘿，那兩個房間就是我們當時大包廂的左右兩間。應該不用我說是誰這麽大手筆了吧？”
宗政冷哼，“明淩那個時候就開始盯上若若了，我們竟然一個人都不知道。”
江瑩瑩反駁：“什麽叫一個人都不知道，我說了啊，你們不相信。”
一看就是準備掐起來，戚長歌連忙一左一右按住，“你們先別吵，讓若若說。”
“……大概和我之前猜測的差不多，那天晚上鬧得嗨，我也沒太留意周圍的環境。”風神若抿抿唇，掩去自己真正的心思，又問：“那天晚上，樓層服務站確定沒有人出入走廊對嗎？不止我那一層，還有明淩那一層，一整晚都沒有人出入過？”
“對，我們借口查看了當晚的監控，我們將你送回房間後，確實沒有人再經過走廊，你的房間門也沒人碰過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既然監控可以證明她和明淩的房間都沒有人出入過，那問題還是出現在明淩身上，他一定是誤會了什麽，或者……
原命運裏，關於這一段劇情，是她借著學術交流會，給明淩下藥，事後還拿了監控作為底牌，用來對付女主。
但那天晚上她根本就不知道明淩也在，光顧著和久別重逢的好友們聚餐唱歌，喝得醉醺醺地被送回酒店套房裏。
明淩十有八九是被人下了藥，激起了身體保護本能，強行恢覆記憶，翻陽臺上來找她。那藥效估計對明淩起不來多大的作用，所以事後明淩才會匆匆離開。
只是明淩究竟發現了什麽，才會認為是她給他下了藥，還……和她發生了關系？
可若明淩真的認為他們之間發生了關系，為什麽這段時間以來，哪怕是接吻，都大部分是她主動？
不，明淩那甚至都不算吻，說是親還差不多。
有誤會就必須消除，絕不能留下任何隱患。帶著身心的疑惑，風神若回到房間，數著午休時間結束，立即跑去敲響明淩的門。
“明淩，你起來了嗎？”
“……稍等。”
在門口等了兩三分鐘，門才被拉開，露出裏面頭發略顯淩亂的明淩。
難得見他臉上還染著懶散睡意蒙眬的樣子，風神若大感出奇，“是我把你吵醒了？”
“沒有。”說沒有的男人，克制著捂住嘴，似打哈欠又不打一般。
風神若懊惱不已，“抱歉，我應該等等再過來的。”
“……先進來。”明淩放下手，拉開門讓開一條路來。
“好。”接下來要說的事情，確實得關起門好好聊。
酒店的客房設計是出自神白蘇之手，主打田園溫馨風格。風神若熟門熟路地繞過屏風架，走到客廳，註意到床上的被子還皺成一團，剛想回頭逗逗自家男朋友，身後就覆來一片溫暖。
男人從後面將她摟抱住，下巴輕輕靠在她頭上，淺淺嘆息，“寶貝兒這麽早來找我，是想好下午要做什麽？”
“不是，我過來是有件事情想問清楚。”風神若拍拍小肚子上圈著的手臂，示意自己要轉身，“就是上次酒店那天晚上的事情——”
身體剛轉了一半，就被男人忽然加重力氣的手臂禁錮住。已經圓了一圈的肚子感受到了壓迫感，令她第一時間警醒，連忙去拉男人的手臂，“你別壓我肚子，我、我剛過來的時候喝了好多水，這會兒正飽著呢！”
“……嗯。”明淩稍作放松一些，卻沒有放開她，而是將她帶到一旁的沙發坐下，繼續將她摟在懷裏，用肯定的語氣說：“看來寶貝兒查到那晚酒店發生的事情了。”
“嗯，你不肯告訴我，我就只能托朋友幫忙查了。明淩，那天晚上我事先確實不知道你也在，並且我也可以肯定，當晚我與你沒有任何接觸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，你為什麽會中藥，是誰動的手腳，這些你後面查過嗎？”
她沒有按原命運那樣給明淩下藥，但明淩還是中了藥，證明背後還有人偷偷盯著明淩。這種潛在的危險必須盡早拎出來，絕不能放縱任之。
明淩沈默了一會兒，“查過，我在房間裏莫名中招，醒來時身上有很多……可疑的痕跡。”
風神若：“？”
可疑的痕跡是……
“其中最明顯的一處，是我肩膀上有個牙印，牙印見血，我讓人采集了血液樣本送去鑒定。”明淩語氣淡淡地說著，將她的手扣住，十指交叉，“寶貝兒，若鑒定結果是我和另一個女人發生過關系——”
“別別別，你別胡思亂想。”
風神若連忙打斷他的話，幹笑兩聲，“我覺得，鑒定結果……可能……”
是我兩個字，被明淩突如其來的低笑聲打斷。
“沒有人。”
風神若一楞。
“鑒定結果裏只有我一個人的DNA，房間包括走廊監控，陽臺，裏裏外外都徹查過，都只有我自己。換句話說，”明淩話音一頓，另一只大手輕輕勾住她的下巴擡起，四目相對，“寶貝兒，我也許有夢游癥，但只出現過那一次，心理醫生也查不出任何異常。”
夢游癥……
知道真相的風神若眉頭一抖，嘴角險些控制不住當場勾起來。
但明淩此時給她的感覺有些不對勁兒。
尤其是他這雙近在咫尺的眼睛，看著平靜與平時無異，但周身環繞的氣息卻十分詭異。
更像是某種暴風雨來臨的前夕。
“害怕？”
捏在下巴處的手指輕輕摩挲著，帶來一股股癢意，風神若下意識想躲開，就被忽然加重的力道按痛，忍不住倒抽一口氣，“疼，你輕點啊。”
“……抱歉，我情緒有些失控。”骨骼分明的手指立即松開。
說情緒失控的男人，俊臉上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，令人看不出半分情緒。
這個世界的明淩，到底是怎麽長大的啊？竟然將表情控制嚴謹到這種程度。
咦？
風神若臉上迅速劃過一抹疑惑。
說起來，不管是贏殤還是耀靈，甚至是現在的明淩，他們到底是同一個人，還是……不同人，只是同一個靈魂？
之前她默認耀靈就是贏殤自己親手做出來的一具傀儡，後面兩者身體融合，成為同一個人。那現在呢？
明淩本身就存在於這個世界，並且還是這個世界的主角，有自己的身世家庭。
難道耀靈這次是靈魂穿越過來的？
“若若，被我嚇到了？”
“啊？不是，沒有。”
思緒瞬時被打斷，風神若連忙回過神反駁，見明淩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，但仔細感受就能發現室內早已陷入一片低沈沈的氣壓中。
還在失控著呢。
風神若抿抿唇，遲疑片刻，主動伸出手把他抱住，“明淩，我今天過來找你說這件事情，是想弄清楚解開所有誤會，不是想借著這件事情與你吵架鬧矛盾，甚至是……分手。”
分手二字就好像禁區一般，一碰就冒出危險的火花。
明淩面色一沈，聲音幽冷地開口問：“……想和我分手？”
她什麽時候說想和他分手了？感情上午的話說了跟沒說一樣？風神若張了張嘴，失言幾秒，無奈道：“你抓一下重點好不好？我是說，我主要是想弄清楚所有誤會。而且我上午才跟你說過，我不會和你分手，永遠都不會，你還要我說多少次？”
“抱歉——”
“好了，我現在不想再聽到你說抱歉。”風神若習慣性地擡手捂住他的嘴，微微仰起頭與他對視，義正詞嚴地說：“明淩，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們都非常清楚，那就是我和你從進入房間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，也沒有任何人有機會出入。換句話說，那天晚上我們……”
明淩眼睛微瞇，強勢地拉下她的手，接話道：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。”
“呃……”也不能說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，要是等孕檢設備買回來一測，發現寶寶就是那天晚上懷上的，那事情就麻煩了。
但現在這事兒還真不好直接說。
風神若收回手，摸摸鼻子，含糊應了一聲，“唔對。”
明淩眼睛一暗，忽然說：“除了看心理醫生，我還打算請仙師驅邪祟。”
“嗯……嗯？”風神若連忙聚集視線看過去，“你剛剛說什麽？請仙師……驅邪祟？”
這是什麽鬼？？
“如果只是我自己做夢夢游，很難在我的肩膀上落下……牙印。還有另一個解釋，就是遇到靈異——”
“別說了，不是靈異，我的世界是純純現代科技世界。”
風神若再次一把將他的嘴捂住，硬著頭皮打斷他腦動力驚人的想法。
明淩微瞇著眼，緊盯著她，無聲要她解釋。
她嘴角扯了扯，幹笑一聲，試探道：“明淩，那你有沒有考慮過，那晚你不是就住在我房間下面嗎？有沒有這個可能，其實不是你做夢也不是有靈異事件，而是……可能是我喝醉了翻陽臺下來，找你麻煩，對你拳打腳踢，然後我又自己爬上來？”
這個說法怎麽都比他夢游靈異要強、要合理吧？
明淩目不轉睛地緊盯著她，數秒過後，俊眉輕挑，聲音透過她的手心悶悶傳出，“真的是你？”
“呃……”她一時間點頭不是，不點頭也不是。翻陽臺的人真不是她，但……
“若若，說實話，那晚——”
“是我！”
風神若忽然精光一閃，要是直接說是她喝醉酒翻陽臺對他為所欲為，那後面她肚子裏的寶寶長大了瞞不住了，也能有合理的發生關系時間。
要是現在否認……後面指不定還得找理由借口解釋。
她怎麽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！
風神若暗暗懊惱著，斟酌片刻，主動松開手，故作含糊地開口說：
“……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說，那天晚上我喝得迷迷糊糊的，被班長他們送回房間後，好像就去了陽臺吹風醒酒，但……就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兒，我醒來的時候，發現身上也有一些奇怪的……痕跡。剛剛聽你說你身上有牙印，那可能、會不會……是我發酒瘋翻陽臺，去找你鬧，鬧完又自己翻陽臺上來了？”
明淩身體微微後仰，靠著沙發背椅，俊美無雙的臉上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出淺淺笑意，“這話倒是能解釋得通一些。”
“對、對吧？”她訕訕幹笑著，心裏則想，等這個男人恢覆記憶，一定得讓他好好感謝自己才行！忽然爬陽臺闖她房間對她為所欲為，完了穿褲子就跑，留下這麽個難題讓她自己解決。
哪知明淩忽然問：“可怎麽解釋，當晚滴酒未沾的我，忽然失去意識？”
風神若一噎，“可、可能是……被我打暈的？”
說到這裏，風神若忍不住擡起手刀，試探的想法再次蠢蠢欲動。把明淩打暈能不能讓他短暫恢覆記憶，試試看就知道了。
“打暈……”明淩重覆一聲，眼神微妙地看向她擡起的手，片刻，低笑一聲，“能在千城山瞞住所有人找到我，寶貝定然不是普通的女孩兒，將我打暈也不是沒有可能。”
她本來就不是普通女孩子，她還會輕功呢！風神若暗暗得意著，一個沒忍住，傲嬌地說：“那是，你女朋友我厲害著呢！以後別想欺負我，不然把你打暈吊起來打一頓！”
“好，給你吊起來……打。”明淩嘴角含笑，將她重新摟入懷中，前不久詭異低迷的氣場已經漸漸消失，低聲說：“若若，以前的事情就此翻篇，從今天起，我們好好在一起，不吵架，不分手。”
“好呀好呀！”正合她意。現在除了瞞著他記憶以及肚子裏的寶寶這兩件事情，其他都好商量。
聽到她迫不及待地迎合，明淩又是一陣低沈沈笑了出來，片刻，忽然話題一轉，“叔叔阿姨明天回來？”
話題轉得很自然，神色看起來也很正常，就是不知道……到底信沒信她喝醉酒翻陽臺這個解釋。
“對，怎……怎麽了？”她壓下疑惑，擡頭對上男人意味深長的目光後，頓時了悟，哭笑不得道：“見見見，我爸爸媽媽他們也很想見見你。”
尤其是聽到她說是她先對不起明淩後，爸爸媽媽也自覺代入虧欠方的身份，對明淩的印象一飛沖天。
不過……
“明天我爸爸媽媽先約了我老師，親愛的，咱們把時間往後挪一天好不好？”
明天孕檢設備運回來，肯定得先一番安裝實驗，實驗好了之後，她也要做孕檢，明淩還不適合在場。
怕他多想，風神若又補充一句：“而且我爸爸媽媽明天回來估計也很累，你再登門拜訪……似乎不太合適。”
明淩薄唇緊抿，從她臉上沒有發現半分異樣，才緩聲同意，“那就後天。”
“那說好啦，後天你來，我跟我爸爸媽媽說一聲，這樣大家都有準備。”
“嗯。”
事情談妥，風神若就坐不住了，把明淩拉起來推去浴室，“你快去洗漱，我們繼續去釣魚好不好？”
她上午釣魚的戰績不算多，下午說什麽也要掰扯回來。
明淩自然沒有意見。
下午又是休閑遮陽傘下幾人並排而坐，跟著太陽落山的位置連續換了個好幾個位置，最後才滿載而歸。
江瑩瑩他們當晚就帶著各自釣到的魚和竹林裏新挖的竹筍回家，而明淩也在陪她吃完晚餐後離開。
次日一大早，院子裏鬧哄哄的，還有吊車操作的聲音。
風神若推開窗戶往外看，才知道是自家爸爸媽媽回來了，正在指揮著吊車將孕檢機器用貨車上卸下來。
不由得摸摸肚子，寶寶究竟多大，答案很快就能揭曉。
搬入室內，安裝，等一切準備就緒，已經是下午的事情。
收到消息趕來的方程若，第一時間就是對著各種機器檢查一番，確定都達標了，才讓風神若躺上去，正式做第一次孕檢。
一旁的風姜和神白蘇緊緊抱在一塊，都難掩緊張地看著屏幕裏跳動的黑白畫面。
許久的沈默過後，方程若摘下眼鏡，嘆了一口氣，“若啊。”
風神若一直在努力擡頭看向一旁屏幕上跳動的畫面，知道檢查結束，立即抽過一旁的毛巾一邊擦肚子一邊坐起身，暗藏緊張地問：“老師，你直接說。”
方程若低著頭，手指輕輕摩擦著眼鏡鏡片，沈聲道：“……目前來看，孩子很健康。”
“太好了！！”神白蘇立即重重松一口氣，忍不住雙手合十，“真是佛祖保佑！”
“那義父，若若肚子裏的孩子，到底幾月份？”風姜一邊緊緊抱著自己情緒激動的妻子，一邊也沒忘記這次孕檢的另一個目的。
風神若也緊張不已地看向自家老師。
方程若摩擦鏡片的手指一頓，緩緩擡頭，沈沈嘆一口氣，“我也說不好，但以我所學知識推斷，寶寶月份絕對不止一個半月。”
換句話說……
風神若呆了呆，“難道是……六、六個月？”
怎麽可能？！風姜夫婦立即瞪大眼睛，她這麽小的肚子，怎麽可能是六個月身孕大小？
“……並不排除這個可能。”方程若操作著鼠標，片刻，一張截圖出現在顯示器裏，指著屏幕裏寶寶的輪廓畫面，“你這段時間應該也研究過怎麽看B超圖，你看看，寶寶基本已經能看出輪廓……”
但明明看起來很健康的寶寶，卻小得令人震驚。
方程若抹了一把額頭，撇過臉，“我建議你繼續做其他檢查，尤其是超聲，進一步再確定確定。”
“……那就做完全套檢查。”如果孩子真的已經六個月大，卻這樣小，十有八九還是有問題。是不是受到那場輻射影響，還得全部查過一遍才知道。
這一檢查就查到了晚上十點多。
結果也出來了。
孩子確實符合六個月大小，所有生命特征都特別良好，尤其是胎心，胎心率律齊。
除了孩子偏小，小到……風神若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懷了一個來自小人國的孩子。
但方程若能找到的解釋，就只有一個，那就是受輻射影響。
現在只能做出兩種假設，一種是正常生產，孩子極有可能可以像普通人那樣正常長大。另一種……不要這個孩子，因為這個孩子實在太小，小到即使生出來了，也長大不了，即便長大了，也會成為‘異類’。
及時止損。
這一夜，風園裏的人幾乎都夜不能寐。
風神若坐在庭院裏的搖搖椅上，就這麽仰望星空，直到天亮，才有了決定。
孩子現在是健康的，只是長得偏小，十有八九是因為營養不良，況且寶寶都已經六個月，是真真正正的一條生命。
她有永永遠遠的生命護航，即便孩子生出來是‘異類’，她也有足夠的自信，讓孩子平安幸福的生活。
有愛的家庭出生的孩子，怎麽會不幸福。
她堅信如此，而風姜夫婦也是。
於是當一家人早餐聚在一塊得出同一個結論時，都默契地笑了。
就連方程若也不例外，得到風神若肯定的答案後，還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尊重生命，熱愛生命。
“我們家的孩子，很健康。”
即便現在看起來還小小個，但他們相信，假以時日，孩子一定能健康長大。
就是壓力一下子給到了風神若身上。
神白蘇拿出菜譜一條條安排起來，“若若，從現在起，你一日四餐要改成一日五餐，有事沒事就得補充一些營養，知道嗎？十有八九就是你備考那段時間沒註意，常常光顧著看書不按時吃飯，吃也吃不多……”
風姜在一旁：“啊對對對！你媽媽說得對。”
方程若喝著茶查閱科幻書刊，時不時扶一扶眼鏡框，附和一兩句：“那可不，得好好補，大補才行！”
風神若：“……”
一下子飯菜量加了好幾倍，要是被明淩發現，指不定還會——
等等，明淩，發現。
孩子六個月。
風神若咽了咽口水，忽然頭大了。
六個月前，她剛從‘國外’回來，還不認識明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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